是林晓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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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兔/学院设】这就是你所希望的一切?(三)

*对不起!!!因为某些原因没能及时码完并在星期六准时更新!因此今日补更!

*与三次无关的架空纯人类学院设定,有不合理的地方皆是正常现象,后续会揭晓

*伪全员向,内含大部分自家私设,含有原作没有的私设人物登场,有私设人名出没

*兔子主视角,第一和第三人称交错更换注意

*日常+时间线错乱注意,后期剧情有反转

有关人名的请看这里: 【其实不看也没事儿,我会有提示和备注的】

以上都可以接受,那就请往下翻,进入正文

(二) <<<前篇指路








“喂,你说…杀//害罗伯茨老师到这个凶手会不会是我们这个学校的啊?”

“诶?这么说的话也太吓人了,真的会是我们这个学校里的人吗?”

“你没去蹲点看《国际星闻联播》吗?距离罗伯茨老师那件事到现在,都已经有多少个蓝星学生遇害了?至少也都有十几来个了!”

“啊?这么恐怖的吗??意思是我们这个学校的学生…已经被那个凶手盯上了??好可怕!”

“嘿、别这么吓唬人吧…虽然直到现在一直找不到凶手这点很令人匪夷所思,但这并不能证明凶手是学校里的谁吧?”

“总而言之,各位最好还是小心为妙…最近很不太平,晚上独自一个人外出时要保护好自己。”

随着下课铃声在耳畔响起后,方才正晚自习的高中生们纷纷收拾着书包,开始各自结伴而行。有些甚至已经提前收拾好,并在铃声响起之前拉着自己的好哥们儿早已冲出了教室。

一切似乎仍与往常一样没有变化,只不过一些空出来的课桌上被摆上了几瓶花束。据说这是负责教脚盆家历史的老师东条贤二提出的,据本人所说这是脚盆家的一种传统文化,是为了祭奠那些已经遇害的学生。

而学生之间议论的也不再是什么游戏之类的其他话题,全都集中在近期频繁发生的杀人案中。

然而当中也有些许例外。

“诶,华宏。莫尼耶老师之前说的那番话,究竟是啥意思咯?俺直到现在还是妹整明白。”奥列格收拾完书包后,往身上一背,站在一旁等着钟华宏,顺便在等待的途中提了一下他困惑了许久的问题。

——自从恰了有关乔纳与钱德勒的瓜后,那天伯努瓦给他们的忠告一直在困扰着这位毛家少年。

他也不是没去尝试解读其中的意思,奈何自己翻来覆去也解剖不出来个结果,只好问人。他问了列昂尼德、问了库兹马,甚至还去问了尼基塔。

前两位闻人此言都纷纷转移了话题,很显然是在有意去回避问题。但奥列格他自己心里清楚,再多问他们也不会理会。

而后者倒好,相比前两位更能勇于去面对,丝毫不掩饰地直白答了一句“不懂”,整个一米九高的毛家男人宛如一巨型铁憨憨似的。甚至还补充了一句“那高卢家的人净是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别理就是”,回头就开始愉快地和隔壁种花家的满洲人玩起了国际象棋。

“你害纠结这事儿呢?这都过了快两个星期了吧兄dei?”钟华宏学着他那说话方式回了人一句,往书包里塞了些课本后停下了动作,将之前他的好同桌那楚克送给他的关怀眼神,又再一次送给了奥列格。搞得毛家少年莫名其妙的,感到有些许不爽。

“不是…但俺真的是妹明白啊。这也太深奥了……俺就是很好奇,当时你究竟是咋悟到的?”他仍是不解的骚了骚头,待钟华宏收拾完后,两人一起出了教室。

种花少年并没有明确解释出原因,只是特别敷衍地回答当时为了应付伯努瓦才会这么说的。奥列格对此半信半疑,但钟华宏对此毫不在乎。

两人什么也没多说,路过高二B班时钟华宏顺便探头望了望班内。稀疏的人群里依然没有见到一样熟悉的两团棕毛。犹豫了一小会儿后,他忽然间回首问道:“今天他们也先走了吗?”

“是的。”他叹了口气,知道对方这是在转移话题,仍旧老实回应道,“你也晓得的,俺家关系在某天突然不和,搞得兄弟之间关系都挺僵的…阿夫杰*讨厌我不愿和我一起出门,叶菲姆*怕生所以会陪着他的二哥一起回家。家里其余的弟妹们已经搬出罗斯亚省的各处了,他俩之后也不意外。”

这时,种花少年才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奥列格和阿夫杰的关系是众所周知的不好,蓝星学院的各位都是知道这一点的。

若在奥列格面前提起阿夫杰的话,也就约等于是在他的雷点上疯狂起舞。而自己好巧不巧直接就往人家雷点上撞。

“草。”钟华宏小声骂了一句,他开始后悔自己没事找事居然就找了这个话题来聊。他原本只是纯粹是想单纯地关心一下阿夫杰他们的情况,没想到奥列格直接把话题引到他家的关系问题上了。

淦。钟华宏,瞧瞧你自己干的好事。

“啊,说起来。”奥列格像是恍然间想起了什么,眨了眨那双纯粹无辜的黑眸子,同样回问了钟华宏,“俺记得你好像害有个远房弟弟吧?是正在这读初三吧。那娃子叫啥来着…陆民进?好像跟你家关系也不咋地。俺都挺久没去看他了,他最近过得咋样?”

一听这话,钟华宏整个人霎时怔住。头部以非常僵硬的方式转向奥列格,眼皮开始不断地跳动。瞧见身后的毛家少年像是一脸得逞了似的挑眉笑了起来,欲想给他脸上来一拳的冲动瞬间涌了上来。

……得,刚才是自己不小心莽撞了人家的雷点,现在就被对方反踩回来了。反踩雷点就算了,踩得还是杀伤力巨大的那只。方才甚至还臭不要脸地瞪大了眼睛,以表自己的清白。

好,奥列格,不愧是你。

如果我不是你铁兄弟,我或许就真信了。




说起陆民进,那是令全种花家的人都非常头疼的问题少年。

明明在他小的时候还是挺讨人喜的,钟华宏当时还和他玩得很好。然而长大以后不知是否是到了叛逆期,陆民进一直拒绝承认自己是种花家的人。还经常对我们摆出一副臭脸,从未好好笑过。

钟华岷曾揪着他这一点对他进行过一顿批评教育。然而陆民进不仅听不进去,还在学校里制造了“蓝星大三学生钟华岷欺凌学弟”等这类离谱的谣言,进行报复。

当时钟华宏就咽不下这一口气,好不容易帮自家的兄长澄完清后,就想找陆民进去算账。冯瑞卿一瞅大事不妙,便赶紧拦住,说是光要拦着何溥清不去殴打学生已经算难了,他不想再多一个麻烦。

总而言之,他现在真心不喜欢自己的这位远房弟弟。他的任何言行举止,都令钟姓兄弟俩感到非常厌恶。

但陆民进身为校内交友圈广、他人眼里的魅力男孩,在学校的影响力也是有的。因此传播的谣言难以在短时间内消掉,要是一旦闹出大事情就更麻烦,连何溥清和冯瑞卿都难管的住他。

想到这里,钟华宏心中的怒火烧得愈加强烈。没过多久脚步便加快了许多,忽略并抛下了身后的奥列格,一个人走了。奥列格一见情况不对,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踩错雷了,赶紧扯着书包追了上去。

连忙进行一系列地道歉,最终得到的回应是被对方用力拍打了一下后背。楼梯间清静了一会儿后,忽然响起了两位少年爽朗的笑声。

两人一路无视旁人地打打闹闹下了楼梯,途中甚至还来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待他们到达了大门口时,六位成年男子正直立在此处耐心等待着。少年们似乎意识到自己已经迟到了,相视一笑,后加快了速度,一齐赶到了各自家人的身边。

“好啊,你这小子。又跟奥列格玩得不亦乐乎了是吗?”钟华岷照旧臭着张脸,将手中的手机直怼到钟华宏的面前。屏幕上所显示的时间,是七月四日的晚上六点二十四分。

这下让白发少年当场愣住了,紧接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一旁的毛家少年则惨遭自家大哥一手刃地往头部劈下。

“哈啊——请问各位老爷们,我们可以走了吗?我已经饿坏了。”冯瑞卿打了一声哈欠,双手揣兜驼着背,一脸无精打采的,其脸上的一字胡更是显得滑稽。

话说回来,似乎是他自从吃了那过期火锅的原因感到害怕了,今天的冯瑞卿也是难得没在晚自习时这段时间吃晚餐。

“那是当然的,冯大爷。我们该走了。”库兹马瞅着冯瑞卿那副模样,无语到直翻了个大白眼,双手抱胸后指尖在屏幕上随意划动。

而后他瞟了一眼身边的列昂尼德,以及身后正在争辩着今晚应该由谁请客的尼基塔和何溥清。他往后倒退几步,示意在场的各位是时候该离开学校了。

就餐的餐厅依然是那家“蓝星美丽餐厅”。而在进行了一次激烈的猜拳对决后,这次该轮到尼基塔来请客了。某位满洲人还为此从学院一路嘚瑟到了目的地。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今天是七月七日星期二,欢迎收看《国际星闻联播》。现在是国际时间晚上六点五十二分……”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近日,在池利省圣地亚哥街市的某处停车场里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死亡时间为七月六日的晚上七点四十六分。经过调查,死者名为贝尔纳多·阿吉雷·戈森斯,十六岁,当地马驼鹿家人,是蓝星国际学院的高中生……”

这次还未等主持人把事情经过讲完,叶戈尔先生就将一旁的遥控器迅速拾起,直接把现在的频道切换成了另一个频道。而后将其放置回原位,像上一次那样继续细品着盘中的汉堡排。

望着屏幕上两位相声演员正嘻嘻哈哈地表演着,我却对刚才的新闻依然挥之不去。我向周围看了一遍,一旁的奥列格同样向我投来了求助的眼神,现场又再现上次那般模样。唯一不同的是何叔叔和叶根夫尼先生正津津有味地看相声。

我再次回眸看向叶戈尔先生,他仍是那般淡漠无闻。

我始终都无法明白,为什么叶戈尔先生就是不愿去关注这些新闻。明明死者都是蓝星学院里的老师或学生,算上之前遇害的,已经是第二十七个了,对此应当是非常重视的才对。但叶戈尔先生一直去选择性地忽略这些事件。

很可疑,这可不像他一贯的作风。我如此想到,脑海里忽然一闪而过了一种可怕的想法。我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再去看一眼叶戈尔先生,随后立即摇头,想要打消掉这种可能性。

奥列格似乎很疑惑。见我做了方才那反常举动之后,一直没什么反应似的。于是他伸手戳了戳我的肩膀,小声问了一句:“喂…华宏?你没事儿吧?忽然傻愣着干哈呢?”

“没事没事!兄弟我能有什么事呢?”我笑着朝他回应道,连忙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奥列格一听这话便蹙起眉头,一脸狐疑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后才肯放过我,回头就看起了屏幕上正表演的小品。

我庆幸地松了一口气——要是让他知道我怀疑叶戈尔先生是这些案件的“始作俑者”的话,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该怎么看待我和他最亲爱的大哥。

“说起来,不怕跟你俩小鬼提前通知一下。蓝星最近准备要举办一场派对!”何叔叔举起手中的罐装啤酒朝我俩笑道,仿佛刚才那若有所思的神情从未露出过似的,“没想到吧,这还是全校师生都可以参加的!派对就在本院举行,分初中部和高中部!而且两家分院也在各自的院内进行,想去本院还是分院随时都可以!”

这话一出,我和奥列格都开始亮起星星眼期待了起来。但一想起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我们俩才燃烧起来的意志又立即弱化了许多。

“很好,这下你们可有的疯了。”嘴里仍咀嚼着食物的冯叔叔闷闷地吐槽道,与同为难兄难弟的李沃夫先生对视了一眼。他一直很讨厌这种人多又吵闹的大型派对。理由说是总有一些麻烦事会在这种大型场所里发生,到时候那可得把他和李沃夫先生忙得团团转。

“稍微想开一点吧,内申斯校长也在关注近期的学生遇害事件的。专门搞这么一大型活动也只是想让全体师生放松一下,别整天都提心吊胆的……”叶根夫尼先生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旁的伏特加往玻璃杯里倒,随即将其往嘴里送,“虽然我觉得这么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会闹出反效果。”

“列昂,派对具体是什么时候举办?”兄长起身夹了几条青菜往碗里送,回头就向自从刚才就从未开口的叶戈尔先生问道。

我趁机悄悄瞅了兄长一眼。他的神情异常严肃,似乎也同样发觉了叶戈尔先生的异样,这个问题摆明就是冲着他去的。

“七月十日。高中部的星期四放假一天,星期五照常上课,派对在晚自习正式开始。”叶戈尔先生依然面不改色,平淡地回答完兄长的问题后,便将已经切好的汉堡排往嘴里送。

我担忧地回眸望向兄长,恰巧与兄长对上了视线。他缓缓叹了口气,压低着嗓音同我说先静观其变。

最终,有关星期五举办派对的一些闲谈过后,一顿晚餐也便这么草草结束。在分别之时,只见叶根夫尼先生结完账后宛如一丢失了一罐蜂蜜罐头的小熊○尼一样,看着特别低落。何叔叔在临走之前特地为此嘲笑了他整整五分钟。




第二天的早晨,何叔叔就在早读的期间走了进来,为我们全班派发了有关学校星期五举办派对的通知。某些同学一看这通知就兴奋地站了起来,例如某位白象家的少年;而某些同学则是悲喜交织,例如某位将自家丢人哥哥给按回座位的巴羊家少女。

“总而言之,既然学校都已经发布了这样一份通知的话。那么星期四和星期五当晚,就请各位玩得尽兴些吧!”何叔叔笑着回讲台上拍了几下掌,试图让一些失落的学生打起精神。紧接着举起双拳,朝我们喊道,“来,全体一起用汉语回答我!咱们高二A班全级——”

“最nb!!!”

这下倒是全体异口同声地回答了,声音各个都斗志昂扬的。一下子所有的负面情绪似乎统统都消失不见,取代而之的是学生们对星期五派对的心潮澎湃。原本也是感到忧愁的我也开始兴奋起来,和恩赫巴亚尔同学勾肩搭背地站起身作出了回应。

“这才对嘛!小鬼们!”何叔叔拍了一下讲台大骂了一声,笑得更是开心。与以往那和善的笑容不一样,似乎这才是他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而后又开始起哄,让现场的气氛更加热烈了许多。

虽说这个口号的确很离谱…但听着也不坏。

我看着何叔叔脸上的笑容,如是想到。这是我头一次觉得这么一个低俗口号也能够如此激动人心,至少它能够使现在低落的我们能够重新振奋起来。我忽然觉得将何叔叔被称为是“高二A班的神”也不是没道理。

然而,当我无意间回眸扫过全班时,唯有脚盆家的少年吸引住了我。

那忧郁的神情在欢跃的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半举起的握拳手势毫无张力,似乎是因什么心事而担忧着。

见此情景,我也随之淡去了脸上的笑容。直至何叔叔叫我们坐回座位,准备上第一节课时,对方脸上的忧郁面孔仍迟迟未散。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正是由C班班主任罗纳德老师来教授。本人在预备铃打响之时就已经进入了教室,冷冽的目光在踏入门口的那瞬间扫过了整个班集体,自带的强烈气场使我不禁屏住呼吸,似乎再度梦回当初见他出教室时的场景。

何叔叔眼见人已经来了,便朝他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罗纳德老师的肩膀,随后走出了教室。

这一走,原来班内还挺活跃的气氛立即开始凝结,心里忽然有了不知由来的无形压力。很奇怪,明明以前也没感觉这么有压迫感的……

罗纳德老师始终沉默不语,视线顺着何叔叔离去的方向望去后,便几步走上了讲台。将怀中备课资料往讲台一放,双手撑着讲台,开口就是一句:“上课。”

“起立!”我应声喊到,全班一齐站起。一声响亮的“老师好”与深鞠躬后,罗纳德老师紧接着叫我们坐下,后正式进入今日的课堂之中。




课程依然是针对以往学习的知识进行复习,因此多多少少是有些枯燥乏味的。

但若是罗纳德老师教学的话是没问题的,毕竟他是属于格雷森老师和莫尼耶老师那一类型的老师,听他讲解题目是如同在听故事一样耐人寻味。

但不知是否是因为罗伯茨老师的事情,亦或是上次跟格雷森老师闹的矛盾,他所讲解的题目却没有以前的那味儿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份没有加入适量蜂蜜的龟苓膏一样,一口吃下去没有任何甜味,平淡无奇,甚至还隐隐感到有些苦涩。

我悄悄瞥了一眼我的外蒙同桌,后者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迹象了。以前他还能听得津津有味的说。

我缓缓叹了口气,抬眸看向黑板上用白粉笔潦草书写的公式,转念想了想。也是,近期发生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让人高兴起来?虽说星期五的派对的确很令人兴奋,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这种兴致又能保持得了多久呢?更何况前不久就丧失了亲人的罗纳德老师……

想到这,脑海里再次浮现了三岛同学方才忧郁的神情,不禁攥紧了拳头。

算了…还是不要再分神想那么多了,学习要紧,专心听课吧。我轻微摇了摇头后,再度拿起被丢置在桌面上的黑色圆珠笔,拧开笔盖正打算记下一些关键笔记。

“三岛同学,起来回答一下。”突如其来的点名令我们有些手足无措。罗纳德老师在黑板上写完最后一笔后便转过身来,视线集中在脚盆家少年的身上,“这道题应该怎么解?”

此处平静的言语明明没有什么震慑力,却把我刚拿起的黑笔给吓得掉回桌面,这一动静倒是惊醒了一旁正要小睡的恩赫巴亚尔同学。于是我再次收到了来自外蒙少年非常深情的关怀眼神,无奈只好以苦笑作为回应。

我顺着恩赫巴亚尔同学的视线看去。被点名的三岛同学明显愣了愣,犹豫了一会儿才站起来。面向黑板上的例题停顿顷刻,便开始慢慢讲解这道题的解题方法。

然而我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讲解的题目上,反而都集中在了三岛同学的身上。

不知是否是因为时间是早晨的缘故,光线恰好从东边的走廊那头直射入教室,金发少年的这个角度正巧被这股并不猛烈的温暖阳光包裹着,甚至让人产生了他就在那闪闪发光的错觉。

这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面前这番景象使我有些恍惚,以至于让我失了神似地举起双手,摆出了照相机的手势。试图对准那位脚盆家的少年,将他纳入镜头里边。欲想立刻按下快门键,把这珍贵的一幕作为收藏品记录下来。

镜头内的金发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注意到了我这边的动静后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此时此刻,我却依然没有发觉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经的地方。

直到一声明显带有怒气的男声从我身后传出,这才使得我从误入的虚幻梦境中清醒过来。

“钟华宏——?”

我一回头便不幸撞进了明显燃起怒火的阴沉蓝眸之中,本还在讲台上站着的罗纳德老师现在就矗立于我和恩赫巴亚尔同学的身后,脸色黑得非常不好看。

他咬牙切齿地叫出了我的名字,紧接着道:“三岛同学正在答题的时候,你他*的在干什么呢?啊?”

“我……”这一下把我给整傻了,大脑霎时一片空白。双手随之开始胡乱比划着连我自己也读不懂的肢体语言,口齿吐露出的净是些听不懂的杂碎言语。

我期间瞟了一眼恩赫巴亚尔同学,试图向他使眼色发出求救。然而对方已经捂着脸趴在了桌面上,甚至连关怀的眼神都不愿投给我了。

还未等我组织好语言解释清楚,罗纳德老师立即烦躁地抬臂指向教室门口,怒瞪着我往下接了一句我最不想听到的话:

“给我滚出去罚站。现在,立刻!马上!!”




于是乎,身为高二A班的优秀班长,何溥清手下的三好学生,种花家骄傲的后代——钟华宏。首次被高二C班的班主任钱德勒,轰出了教室并在本班门口罚站了整整一节课。

这是钟华宏日日夜夜会做梦梦到的噩梦,也是最不想变成现实的噩梦。然而现实就是这么魔幻,好巧不巧偏偏就这噩梦实现了,身为唯物主义者的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某些举止是否不小心得罪了上帝,导致他在恶意地捉弄自己。

好不容易下课铃掐点响起,里边授课的米粒家老师也随之喊了句“下课”后,钟华宏总算熬过了这漫长而又折磨人的四十分钟——这算是他继上何溥清的课之后,第二个让他感到十分漫长的四十分钟了。

他现在真的非常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会那么精神恍惚地做出那种白痴事情。

钟华宏决定待会钱德勒找上他时,回头要向他道歉认错。他已经在心底下打好了八百字以上的标准检讨书,正等着合适的时机可以发挥作用呢。

却没想到对方直接走出了教室门口,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给他留下了一个背影。这使得种花少年再度大脑空白,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停止了思考。他完全没料到对方居然会这么做,这是极为罕见的现象。

而在他发愣的期间,隔壁刚教授完B班英语的乔纳就走出了教室。在他无意间瞧见站在A班门口的居然是何溥清最喜爱的侄子时,约翰家男人平静的面孔顿时心花怒放,连脚步都几乎是飘着跑进办公室。钟华宏眼见状况不对,心想着,完了,要出大问题。

三岛英世收拾完桌面上的学习资料后,准备好下一节课需要的毛家历史课本就匆匆走出了教室,想看看外边的种花少年如何。刚出门口右拐便见一旁已经石化的人像,一言难尽地与跟着他一起出来的两位同学对视了一眼。奥列格见状无奈摇了摇头,那楚克默默抹了一把冷汗。

三人互相会意了一下,合力把这石像硬是往教室里面拖。把人给拖进来并安置在座位上,瞅着钟华宏无论怎么喊怎么碰仍无任何反应,也就叫上阿米娜来帮忙解决一下这棘手的问题。

只见巴羊家少女活动了一下筋骨,不知为何隐隐有种听到关节发出的“咔咔”声的错觉。随之她两指揪住钟华宏的右耳,往外边用力一拽。原本僵持着的石像霎时间有了大动静,迸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好不容易才让种花少年从石中苏醒过来,但钟华宏像是虚脱了似的趴倒在桌面上,一声不吭。三岛英世本想开口问些什么,欲言又止,后回眸看向对方另三位的亲友,试图寻求帮助。

亲友们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趴倒在课桌上的种花少年,无奈向脚盆家的少年表示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上课铃打响为止,同时也是三岛英世全程一直担忧钟华宏的时间段。所幸上课后种花少年及时调整好了状态,仿佛像是满血复活似的将身子笔直挺立了起来。

脚盆家的少年眼见对方正在书包里翻找着毛家历史课本,最终松了一口气,微微笑了起来。

没过多久,专门教授毛家历史的尼基塔便走进了教室,不过他脸色似乎不太好。毛家巨人不到几步走上了讲台后,直接两手把备课资料往上面一扔,开门见山地向A班的全体同学抱怨起刚才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

说是乔纳不知是发了什么神经,不断重复地向何溥清说“你家侄子被我家堂弟罚站啦”,那笑得比他之前与伯努瓦打电动赢了后的笑容还要恶心几倍,光是看着也觉得他烦人。

尼基塔还和伯努瓦试着进行劝阻,奈何这约翰家的男人就是不怕死,硬是在对方雷点上疯狂起舞。

最后不出意料地,两人没过多久便激烈地吵了起来。尼基塔甚至还开玩笑道“要不是我俩及时拦住了,我估计你们的两位老师要得去医院才能见到了”。




直至放学后,三岛英世才终于逮到机会能与钟华宏单独聊聊。他早早地收拾好书包,并背着来到种花少年的身边。后微蹙着那好看的眉毛,向人质问:“华宏君,为什么你会做那种事?”

“诶?”闻人此言,钟华宏显然愣了一下,而后开始慌张了起来。他原来更希望的是对方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但他并没有想到对方会追究他早上第一节课时所做的憨批行为。这使得种花少年感到非常难堪。

所幸脚盆家少年并非不会读空气,见面前人如此尴尬的模样便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他扭头望了望班内,那位长期陪伴在他身边一起放学回家的毛家少年此时却不见了踪影,换做平时他早已在身旁催促自己的铁兄弟快点收拾了。

“奥列格他先走了,和叶戈尔老师他们一起。”正在收拾书包的钟华宏察觉到三岛英世的想法,于是为对方解答心中的疑问,“你也清楚的,最近发生的蓝星学生被害事件……我们学校已经被人给盯上了,谁都难保证这个连环杀人犯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自己。”

“那你呢?”身旁人一听这事便有些不淡定了。他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伸手紧揪着钟华宏的衣袖连忙问道。后者甚至能隐隐发觉到那双黑眸有变黄的迹象。

“我没事啦,也还是以前那样子。三岛君就不用太担心啦。”种花少年再度露出他那自信一笑,朝三岛英世竖起了大拇指。而后背起书包忽然想起了什么,朝人反问道:“三岛君会和东条老师一起走的吧?不然你一个人也太危险了。”

“当然。虽说东条老师对我不是特别好…但还是挺关心我的。”见人背起书包后,两人便一同随着其余结伴的同学走出教室。三岛英世边走边认真回答道,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原本还挺高兴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

钟华宏见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提了不该提的事情——认识三岛英世和东条贤二的都知道,这俩是关系完全不和的表亲。三岛英世因家里的某些原因,是非常憎恨自己的这个表哥的。且在三岛英世面前提及东条贤二,就跟昨晚在奥列格面前提及阿夫杰是一个性质。

淦。钟华宏,瞧瞧你自己干的好事。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误踩别人的雷区了。

种花少年顿时开始变怂了。他本来跟三岛英世的关系也没特别好,更别说种花家与脚盆家之间的关系了。

因家族间遗留下来的问题,两家人产生的矛盾也是不少。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何溥清与东条贤二——当年被霸凌的对象与当年被打入医院的对象,同时也是两家关系加剧变僵的原因。

钟华宏向来不喜欢沉默。它就是一个不讨人喜的熊孩子,而它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趁人不备突然来一场“闪电战”,就像现在这样。两人你不言我不语,下楼的路上始终一言不发,唯有两人清脆的脚步声响彻了整个楼梯间。

“对不起!”犹豫了许久,种花少年最终在一棵光秃的树干旁止住脚步,突然向面前的脚盆家少年鞠躬道歉,“我不该在你面前提东条老师的!”

然而经过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钟华宏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三岛君是不是不想理我了?我是不是已经被他讨厌了?好在面前人在此时总算有了动静,堵住了种花少年继续往奇怪的方向继续联想下去的道路。

“没事。”只听脚盆家少年轻描淡写了一句答复,钟华宏应声缓缓抬起颔首,顺着人的视线方向落在了一旁那一棵光枯的树干。钟华宏忽然想起,这原来是一棵樱花树,是东条贤二向内申斯校长强烈提议才得以种下的。

这樱花通常开于一月份末,终于四月中旬。现在是七月份,自然早已过了樱花长达两个半月之久的盛开时间。

他回眸看向一旁的同班同学,正巧对上那不同往常的温和目光。三岛英世朝他微微笑了笑,随后再次昂首望向眼前这棵光秃秃的樱花树,缓缓开口道:“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它,总能想起以前在这里的时光。”

“真好啊。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在花开之日,再度重逢于樱花之下……”

钟华宏略微一怔,眸中红光在这刹那一闪而过,随之垂眸瞅向别处,一声不吭。两人之间又以心有灵犀的默契不再吱声,配合着沉默让它打出这场漂亮的“闪电战”。

直至几声呼唤打破了这段沉默,两位少年这才回首看向大门口。见各自的家人早早在那边等候,便互相慌忙地道了一下别。

“星期五见!三岛君!”坐在自行车后座的钟华宏朝人摆摆手道,甚至因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而被钟华岷责骂了一顿。

“嗯!星期五见,华宏君!”三岛英世见状不禁笑了出来。待种花家的四位离远后,便跟着他的表哥一同离开了校门口。




星期五当天,全体学生都表现得非常的兴奋。毕竟只要一想起晚自习将会有一场盛大的派对,这谁不高兴呢?虽说老师也为之高兴,但对于一些过度兴奋的学生始终还是会感到头疼的。

奥列格同学说他现在心情非常激动,拿什么东西都是在颤抖的。恩赫巴亚尔同学并不信他这个邪,屡次试了水杯、课本以及自己的手腕。

最终得出结果是:我的这位铁兄弟确实是太激动了,激动到他自己都快口齿不清了。也是奇怪,明明见他上次参加艺术节活动也没激动成这个样,可能是因为现在是特殊时期?

但不论怎么样,整天的课程也还是得上的,总归也是以学业为重。然而一整天这么上下来,基本上是没怎么安稳过的。不止是我们班和隔壁B班,就连附近相对比较安静的C班、D班也有些躁动了。本来E班就够闹腾的了,这下好了,高二全级一起闹。

梅塞老师、皮萨罗老师*为此在每个班都发了一遍长达二十五分钟的牢骚;东条老师、古特雷斯老师*、格雷森老师和何叔叔总会笑眯眯地说出非常恐怖的话进行震慑;叶根夫尼老师与叶戈尔老师全开气场镇压;莫尼耶老师故意舞着手中的手机威胁我们;戈培尔老师甚至还专门带着皮鞭来上课,见一个动嘴吱声的就抽一个。

于是乎,一整天吵吵嚷嚷不得安宁的课程,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度过了。紧接着就正式进入高中部的师生们都非常期待的重头戏——借用晚自习时间所开办的大型派对。

派对举办地点是在学院的体育馆里,内部都已经是布置完了。皮萨罗老师与古特雷斯老师早早就在大门口那候着。

当我们每个班级随着班主任的带领进去时,他们立即同时放出了礼花筒。彩带随着响亮的一声后迸发而出,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而后便飘散于各处。

舞台上头挂着一条横幅,上面用各色的英文拼写着“Blue Star Academy's Special Party/蓝星学院的特别晚会”。两边的墙上都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装饰品,几个卡通气球停至在天花板顶端。一排排长桌被披上了不同颜色的桌布,上面还摆着各国出名的特色美食,看着怪诱人的。

待高中部的师生们在体育馆到齐后,内申斯校长推了一下眼镜,走上了舞台中央。白色的聚光灯都集中在这位蓝发男人的身上,其佩戴的白色橄榄枝耳机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发着光。

直到内申斯校长进行完一大段的长篇演讲后,独属高中部的特别晚会便正式开始。




朴恩朝同学被他家的笨蛋弟弟拉着到处吃遍所有食物;阿米娜同学难得与她家的蠢货哥哥一起玩得那么快乐;恩赫巴亚尔同学正和阮文山同学他们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奥列格同学正同叶戈尔老师叙旧。

何叔叔又和叶根夫尼老师比赛掰手腕;格雷森老师再次被他俩强行拉着当裁判;一旁的皮萨罗老师和古特雷斯老师正疯狂地给各自两边加油;梅塞老师又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戈培尔老师;东条老师照例在一旁看戏;而莫尼耶老师便用手机记录下这些点点滴滴。

这一切都如预期想的那样。处于派对中的师生们其乐融融,整个体育馆热闹非凡,似乎什么大事件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似的。

就在这时,我一想起罗伯茨老师以及那些惨遭遇害的学生们,便为他们感到非常遗憾。毕竟他们未能参与这场美好的晚会,一同共享这段欢乐时光。

然而在这场晚会当中,自然有些不太和谐的插曲。我在人群之中四处张望了一下,却没有如预期想的那样见到那位扎着太阳旗的金发少年。

正当我感到疑惑时,拿着杯果汁的兄长向我关心问道:“怎么了?”

“我见不到三岛君。”我如实向兄长回答道,心情已从原本的困惑转化为担忧。兄长闻此言后,专门昂起首也向人群张望了一番,最终也是无果。

见我这么担心的模样,兄长就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说不定他只是去了洗手间还没回来呢?”

好不容易心情稍微有些平稳的我,原本正想着到别处走走,却被隔壁B班的两位同学给拦住了去路。

我仔细一看,是迪特里希同学和比安奇同学,据说还是三岛同学关系较好的两位B班朋友。他们看起来神情慌张,似乎情绪很不稳定。

“三岛君呢?”我踮起脚向他们背后望了望,依然没有见到那位脚盆家少年的影子。

然而迪特里希同学并没有回答我,反而气喘吁吁地一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明显带有怒气地朝我反问道:“如果我知道的话……还用得着找你吗?!”

我顿时愣住了,眼神慌张地从面前恼火的汉斯家少年转移至一旁的意呆少年身上。而比安奇同学突然双手紧握我的手腕,使我有些猝不及防。

只见他瞪大了那双湿润的黑眸,带着哭腔向我求救:“钟同学!我们已经在体育馆找过一遍英世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人!”

“我很担心他,你也知道清楚最近所发生的事情吧?我不希望他会出事!或许以前英世的确对你做过了一些很过分的事情…但是,拜托了!看在现在是同班同学的份上,帮忙找一下英世吧!”

面对着两位的请求,我也不好意思去拒绝。况且就连我也在担心三岛同学的情况,于是点头答应了。回头向兄长告知了这件事,并也拜托兄长帮忙找人。

在分散各处准备去寻找时,我问道:“告诉东条老师了吗?”

“别给我提那混账,他根本就不会理会这屁事。”迪特里希同学骂骂咧咧地回了我一句,显然方才的怒火就是被这事给点燃的。而后我也不再多问。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恐慌,我们各自分散各处去寻找三岛同学,范围还是在本院内。若本院实在是找不到的话,可以去找门口看着的冯叔叔与李沃夫先生询问一下情况,看看三岛同学是否是去了分院。

但我对此非常清楚——三岛同学在主院也没别的什么要好朋友,更别说是分院了,所以他最大几率可能还呆在本院。但就怕三岛同学会以去分院参观的借口而出了本院,若是在途中遭遇不测……

不对…我怎么可以老往坏的方向去想。

悄悄跑上体育馆二楼的我用力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试图着让自己清醒一些。随后便深吸了一口气,穿过了这空荡的羽毛球场,缓缓走到了窗台边上。这里与一楼截然不同的凄冷气氛,令我一时有些不太适应。

我再度叹了一口气,尝试平息自己慌乱的心情。紧接着倚靠在窗边,眼神迷离地望着窗外宽阔的足球场,阖上双眸默默想到:

相信自己的直觉,钟华宏。他会没事的,三岛君绝对会没事的…绝对会……

然而在睁开双眼的同时,面前却出现了惊人的景象。

——扎着太阳旗的金发少年,此时就倒了个方向出现在我的眼前。那双无神的蓝眸透过了玻璃的厚度,与我对上了视线。他甚至还扬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下一秒,眼前的这位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肉眼可见地光速往下坠落。




“三岛英世——!!!”

不到几秒的反应时间,我立即撕破了嗓子似的,大声喊出了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的少年的名字。紧接着双腿不受大脑的控制,如同脱缰的野马似的迅速从二楼奔下了一楼。

一楼的大家似乎听见了我的呐喊,发觉大事不妙,各自停下了手中正在办的事情,目光全都集中在刚从楼上奔下来的我身上。

见我急匆匆欲想离开这里,全体师生都非常配合地为我让出了一条路道,让我得以冲出了体育馆。

在那一瞬间,我的眼前隐约浮现出了如三岛同学所说的“以前的时光”。

那是三月二十七日星期五的傍晚,与现在的时间段刚好重合。此时正是脚盆家会举办樱花祭的时期,也是樱花盛开之日。

那时我们还是初三生,还没有晚自习。在樱花祭的期间,每到傍晚,三岛同学经常都会到那棵樱花树下坐坐,欣赏着樱花随风飘落的美景。有时甚至还会拉上几个人陪他一起,例如我和迪特里希同学他们俩。

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躺在樱花树底下,面朝着枝头上那些盛满的粉色花朵。为此经常搞得满身都是樱花的花瓣,周围的花瓣更是被他这一下多添了一层。

——就如同现在这般模样。

大脑在这刹那变得一片空白,似乎已经停止了思考。我如同断线的木偶般站立,随之无力地跪倒在人的面前。沉默了顷刻之后,由喉咙爆发出了嘶心裂肺的哭喊,引起了身后师生们的注意。

溢出眼眶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嗓子因两次的喊叫变得更是沙哑。我隐隐地听见身后有人在尖叫,有人试图整理秩序,也有人已经当场哭了出来。现场整个已经变得混乱不堪。

却在这时,又有了一个噩耗从体育馆内传了出来。我认出来了,是罗纳德老师和叶戈尔老师的声音。

“还傻愣着干嘛!快叫救护车!何溥清被人捅了一刀!现在急需就医!!他已经快不行了!!!”

……

我傻了,我彻底地傻了。

我甚至已经忘记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了,只能勉强记得一些细小的片段。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兄长与冯叔叔的大声呼喊、蓝白相交的晃眼场景、浓厚且刺鼻的药水味……

还有……什么来着?




自从学院出了那两件事之后,全体师生已被强制性休了一批长假。

内申斯校长为此更是感到头疼和愤怒,他并没有想到一次为了帮全校师生们恢复精神的派对,竟会被人恶意破坏成现在这样。他发誓必须要查出这个闹事的罪魁祸首是谁。

两位事件的受害者在当天已经被送往了医院。三岛英世的家属都在手术室门口静候着,而何溥清的家属则在另外一边。

钟华岷温柔地拍着靠在自己肩上受了刺激的弟弟,随后回眸望向对面正在哭泣的三岛夫妇,心里顿时变得非常沉重。

然而两家最终得来了各自的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何溥清他还活着,刀并没有完全伤及到他的心脏,也多亏了冯瑞卿和钟华岷的献血,他熬了过去;

坏消息是三岛英世没能救得回来,因是脑部着地所以头盖骨至大脑都受到了严重的撞击伤害,失//血过多,无法抢救回来。

虽说何溥清得救了,钟华岷他们自然也很高兴,但是见到三岛夫妇悲痛欲绝的模样,他们也没法笑得出来。而后他们也只是看了一眼仍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的何溥清,祝三岛夫妇节哀顺变之后,便离开了医院。

都在现场的的学生和老师得知了此事后,纷纷打电话发信息来关心一下何溥清的事情,顺便为三岛英世的离世表示节哀。而钟华宏在经过了家中修养,以及亲友奥列格、阿米娜和好同桌那楚克的关心后,总算是调整了过来。

虽说情况确实好了不少,但心里压力还是迟迟无法放下。一回想起三岛英世在他面前的死//状,钟华宏便是感到更加抑郁且难以呼吸。这已经是成了种花少年人生中无法抹去的心理阴影了,他甚至连做了几次噩梦都能梦到这样的场景再现,差点没把他给逼疯。

但每次一出现这种情况时,伯努瓦曾经所对他说过的话忽然回荡在耳边。而后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双眸由黑变红又变回黑,最终还是以“理智”克服了心中恐惧与悲伤的“情感”。钟华宏感到很神奇,他没有想到伯努瓦的这番教导的确有用。

在种花少年试图认真琢磨着这番话其中的奥秘时,手机屏幕所亮起的一条消息通知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连忙用指纹解锁解开了手机,并点开了这一条消息——是陆民进发来的。

“今晚八点半,蓝星学院本院的体育馆二楼,我在那等你哟?好哥哥♡”

???

钟华宏顿时愣住了。这语气,这称呼,尤其是那红色心形的emoji,完全不是他那傻批远房弟弟一贯的暴躁老哥风格。

他反复确认了一遍发这条消息的是不是自己勿加的什么麦片号,甚至还回消息连续质问了几遍“陆民进你他*是不是被人盗号了”。

直到后来对方终于忍无可忍发来了一段祖安语音之后,钟华宏才确定,这的确是他本人。

而且那段祖安语音,还说是非要他当天赶过去不可。扬言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还特别提醒不准告诉任何一个人。整得跟个小屁孩在玩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啥的幼稚游戏,太好笑了。

钟华宏原本是打算放置不理的,毕竟他也不清楚这个远房弟弟究竟是突然抽了什么经,才给他发来这种傻批消息,没拉黑他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直到陆民进又发了一张图片,再次引起了钟华宏的注意。

图片里是一些摊开的黑白照片,似乎是从摄像头里提取并晒出来的,都是在新闻报道的事件上见过的摄像画面。

但唯一不同的是——凶手的模样却并不是一片乌黑的,怎么看都觉得这应该才是摄像头里真正录下来的画面。

正当种花少年感到非常惊异之时,对方又多发了一条信息:

“这下,你不会不来了吧?”




“……为什么你会来帮我?”

钟华宏并不理解,向来与他们关系不和的陆民进,现在竟会如此反常地为他提供有关那个连环杀//人犯的线索,甚至还嬉皮笑脸的。

这样的远房弟弟钟华宏也是第一次见,难免使他不禁怀疑这位初三生的脑子是不是又犯了什么毛病。

他始终都摸不透陆民进的想法,更摸不透现在的他。此时他正思考着眼前的这个疯子,心底下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面前人依然面带诡异的笑容,手正不断地在为照片洗牌,几步走上并依偎在窗边,转身逆着月光面向钟华宏,笑得非常灿烂。

“我亲爱的好哥哥,是想要听弟弟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此称呼一出,便使钟华宏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依稀记得曾经的他是不会用这种称谓的,这样的陆民进令他第一次感到如此陌生,与昔日相比像是换成了另一个人一般

“噗——倒也不必如此紧张。”见钟华宏一脸警惕地瞪着他,陆民进忽然笑出了声,“若说想听假话的话,只想为上次何叔叔被伤的事件打抱不平。若说想听真话……”

话未说完,他将身子挺直,仅仅只是将手里的所有照片向上方一抛。满天纷飞的黑白配色顿时在空中开始旋转起舞。月光穿透陆民进身后的窗,在这些照片上四处蹦哒,忽闪忽闪地,使人看花了双眼。

“我腻了,是时候该结束了。”

黑发少年仰望着这般景象,摊开双手如此笑道。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后,忽然把头一歪,猛然睁开了那双带有笑意的绿眸。充斥着无尽疯狂的绿色倒映了白发少年此时大惊失色的面容。




<<<To be continued

/*阿夫杰:指二毛。

*叶菲姆:指三毛。

*皮萨罗老师:指西班牛,负责教导西语和西班牛家历史。

*古特雷斯老师:指水果鸡/葡萄牙,负责教导葡语和水果鸡家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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